又有人问,“还不知这位三爷母亲是谁?”

便有人笑道,“国公爷年轻时候的风流账,我们如何知晓?适才说跪母亲坟冢,可见早已不在世上了,自更不需提了。”

这么一说,便有人低声道,“如此说来,就算认了也是庶出,还来路不正……”

裴婠听着席间的话,一颗心仍在惊跳。

前世萧惕出现在众人视野的时候,乃是贺万玄的义子,直到她死,从没听说过皇城司督主和忠国公府有什么关系,可想而知,前世的萧惕不曾认祖归宗。

既是如此,为何这辈子萧惕来认生父了呢?

裴婠满腹杂思无心饮宴,脑中正一团乱,却觉一道阴影挡住了自己。

裴婠下意识抬眸,瞬间,裴婠撞进了一双漆黑的深眸之中。

是萧惕站在了她身边!

四目相对,裴婠的心在抖,萧惕的目光却是平静温润,他对她微微点头致意,继而平和的看向了元氏,萧淳带他来敬酒了。

元氏捧着杯茶,“该是我们敬你才是,琰儿,你快敬恩公一杯,他辈分在你之上,你该叫表叔才是。”

裴琰利落的起身,“三叔,我敬你一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萧惕温声道,“世子不必将那日看的太重,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我年岁相近,也不必叔侄论,反倒生分了。”

裴琰大笑,“好!我表字毓之,敢问三叔表字?”

萧惕虽然移走了目光,裴婠这片刻却一直在打量萧惕,她想好好看看,这个年轻些的萧惕,到底会不会像前世那般危险可怕……

萧惕顿了一下道,“表字含章。”

裴琰便改称“含章”,同萧惕狂饮了三大杯。

裴琰喝酒上脸,萧惕却始终从容沉稳,数杯酒下肚,面上竟无半分酒色。

裴婠看着萧惕,只觉得纵然年轻许多,身份也不同,可这个人,和那夜在广安候府大开杀戒的活阎王,本质上仍是一样。

他们同样城府万钧,同样有常人难及的胆魄。

“婠婠,你盯着含章做什么?”

忽然,元氏笑问了一句,裴婠一个激灵,元氏已同萧惕父子解释,“前些日子病了一场,今早上出府的时候还无精打采的。”

说着又看着裴婠道,“婠婠,不若以茶代酒也敬你表叔一杯?他既救了你哥哥,又是亲戚,往后咱们都要多走动才是。”

裴婠听着“你表叔”三字心肝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