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最懂我了。”宋六娘说罢,仰起脖子,将满满一杯西域葡萄酒一饮而尽。
王十娘难得不与她斗嘴,端起酒杯一本正经地给她上寿。
沈宜秋又夹了一筷鱼脍到宋六娘的盘子里:“尝尝你王家姊姊亲手钓的鱼。”
宋六娘蘸了八和齑送入口中,蹙着眉细细品了会儿,眉头一舒:“确乎格外鲜甜呢。”
王十娘大悦:“你们多吃些,不够我再去钓。”
三人为了玩得尽兴,索性让宫人黄门坐小舟回去岸上,任由画舫在湖心飘荡。
他们有说有笑,一边喝酒一边享用鱼脍,酒过三巡,都有些微醺,不知是谁提议的,又开始行令联诗。
沈宜秋和王十娘都精于此道,宋六娘总是被罚酒,不一会儿便抗议起来。他们改行抛打令和骰盘令,玩了许久,不知不觉夜已深。
如弓的新月高悬中天,漫天星斗垂到开阔的水面上,夹岸的兰草中秋虫鸣叫,和着哗哗的水声,愈显夜的静谧。
三人走到舱外,宋六娘酒意上来,不由忆起小时候,往甲板上一躺。
王十娘道:“胖六醉了。”便要去拉她,谁知没将她拉起来,自己倒被拽了下去,索性也平躺下来。
宋六娘对沈宜秋道:“阿姊也来啊。”
沈宜秋也从善如流,在两人中间躺下。
宋六娘侧过身,滚到沈宜秋怀里,不知怎么“呜呜”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