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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越云淡风轻道:“我素日习武,体魄强健,几滴血算什么。”

脸都白成了纸还在逞强,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怕是重活一百世都改不掉。

沈宜秋没好气地道:“莫非半碗还嫌少?”

太子道:“连陶奉御都说那方子有些门道,可见这胡僧是有真本事的,不如叫他替你诊一诊……”

沈宜秋好容易恢复的一点血色又叫他吓没了:“谁要他诊,你是怕血流不干么?”

尉迟越闲闲地靠在床头望着她,眉眼间有几分轻佻:“若是能早点……再流个半碗一碗也无妨。”

沈宜秋知道他又在说浑话,便即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过了会儿,小黄门煎好了补血的汤药端过来:“奴伺候殿下服药?”

尉迟越瞪了这没眼色的黄门一眼,小黄门吓得一缩脖子。

沈宜秋看在眼里只觉好笑,顺手接过药碗和汤匙,尝了一口,将药碗递过去:“药汤是温热的,殿下喝吧。”

尉迟越朝她皓白如雪的手腕看了一眼,一撩眼皮:“大约是失血之故,手上没什么气力,只好劳驾娘子。”

方才还自称体魄强健的太子转眼之间娇弱无力、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要断气,沈宜秋只得将碗凑到他唇边。

尉迟越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惆怅道:“小时候每逢五郎有个头疼脑热,母妃总是耐着性子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喂他,我那时常想,若是生病时也有个人这么喂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