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贤妃眉头一皱,随即松开,嘴边挂上嘲讽的微笑:“听说太子妃在西北,倒把我唬了一跳,我说别是弄错了吧,太子妃不是在甘露殿替皇后娘娘侍疾么?怎么跑去灵州了……”
沈宜秋来时便知她要拿此事做文章,佯装讶异:“怎的,皇后娘娘说过妾不在甘露殿么?”
郭贤妃一噎,这弥天大谎可是张皇后帮着扯的,便是全长安都心知肚明,只要皇后一天没出来说太子妃不在甘露殿,她便一天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否则就是打皇后的脸。
何婉蕙早知太子妃不是善茬,此时见她轻飘飘一句话就堵住了姨母的嘴,心头不由一凛。
先前光顾着为那道赐婚的旨意高兴,忘了东宫还有这头拦路虎。
她定了定神,恳切道:“民女听闻娘娘在灵州城中凭一己之力平息哗变,又身先士卒,亲自带领将士们抗敌,令民女自愧弗如。”
郭贤妃早就听说了儿媳在西北的事迹,对她在男人堆里抛头露脸十分不满,此时听外甥女这么说,越发不喜:“九娘不必妄自菲薄,如娘娘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究竟是凤毛麟角,寻常女子如你我之辈,安于室家,贞静贤淑,别让夫君为自己罔顾安危、身涉险地,也就足够了。”
沈宜秋点点头:“娘娘所言极是,受教了。”
她语气中没有半点讽意,可姨甥两人不知为何,都觉脸上像被掴了一掌。
郭贤妃定了定神,重整旗鼓:“对了,太子妃怕是还不知道,东宫有喜事将近吧?”
何婉蕙红了脸,垂下头,讷讷道:“姨母……”
郭贤妃嗔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早晚都得叫太子妃娘娘知晓。”
沈宜秋淡淡道:“外族入侵,破我山河,灵州之殤犹在眼前,未知有何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