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将清香散播,花香中有淡淡的烟气。
前面佛殿中传来寺尼们的诵经声,梵音与花香缭绕,令人恍若置身于梦中。
寺尼撩开西厢门口的竹帘:“檀越请。”
尉迟越的心脏紧紧一缩,忽然辨不清这究竟是真的还是一场梦。
他生怕把自己惊醒,不由自主放轻脚步。
房中放着张窄小的杂木床,一个身着灰色法衣的老尼坐在床边,正数着念珠低声诵经。
青色纱帐中,隐约可见一张苍白的脸。
寺尼双手合十向他行礼:“檀越可是这位女檀越的家人?”
尉迟越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哑声道:“她是我妻子。”
寺尼微微蹙了蹙眉,眼中露出悲悯之色:“昨夜贫尼经过一处失火的宅院,见这位檀越倒在后窗下,身上有几处伤,倒是无碍,只是吸了烟气,一直昏睡到现在。”
她顿了顿道:“贫尼听人说,若是一日夜间能醒来,便无大碍,若是……”她没再说下去。
尉迟越向她道了谢,慢慢走到床前,轻轻地撩开纱帐。
沈宜秋双目紧阖平躺在床上,额头、手背和胳膊上有几处擦伤。
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尉迟越见过她的睡相,她睡着时绝没有这般乖巧。
他伸出手,指尖还未触到她便像烫到了一般缩了回来。
如果这是一场梦,一定会在碰到她的刹那醒来。
他只敢用目光描摹她消瘦了许多的脸颊,有些下限的眼窝,微微上挑的眼尾,蝶翅般的睫毛,失去血色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