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身旁落着一把弓,地上还散着几支箭。
身后又传来一声闷哼。
她毫不犹豫地捡起弓箭,转过身。
那弓很重很硬,她试着拉了拉弓弦,至少有一石,而她跟着尉迟越学射箭,连半石的弓都勉强,她也从来没在那么远的地方射中过靶子。
沈宜秋张望了一眼,和牛二郎缠斗的突骑施士兵只剩下两个,而牛二郎不知身中多少刀,已经摇摇欲坠。
她往回走了几步,努力拿稳弓,搭上箭,拼尽全力拉开弓,弓弦深深嵌进她手指中,她咬牙忍住。
她按着尉迟越教她的要领,将箭镞对准那突骑施士兵。
一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射偏了。
牛二郎转过头,怒吼道:“走啊!”
他又奋力砍倒了一人,以刀拄着自己勉强站立,他感到自己像个破水囊,四处都在往外漏。
大概是血快流干了,他的眼前金星飞舞,已经看不清敌人所在,只是胡乱挥着刀,被那突骑施士兵一刀捅在肚子上。
沈宜秋只觉一股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她抽出第二支箭,再次拉开弓弦,弓弦将她手指勒出勒血,钻心的疼。
她深吸勒一口气,瞄准敌人的后心。
“嗖”地一声,羽箭挟着劲力飞出去,“嗤”一身没入那人皮肉中,却是扎在了他腿上。
那突骑施士兵吃痛摔倒在地,抱着伤腿哀嚎。
沈宜秋扔下弓,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捡起一把落在地上的突骑施大刀,举过头顶,照着那突骑施士兵头上身上乱砍,血溅了她满脸,但她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