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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秋不知道,单是想一想,她便觉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身边的将士杀红了眼,他们将长刀横于身前,一路策马狂奔,一边收割敌军的头颅,仿佛锋利的镰刀割下一茬茬稻子。

他们仿佛已与兵刃融为一体,自己也成了寒光慑人的利刃。

与此同时,城中守军打开城门,冲杀出来,与援军前后夹击,生生将围城的突骑施军截成两段。

突骑施将领阿悉结见后面并无大军跟来,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受骗了,没等他将一腔怒火发泄出来,只听裂帛般的一声响,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准确无误地穿过他左眼。

阿悉结大吼一声,从战马上坠落下来,随即脖子上一凉,头颅已被燕军的陌刀斩下。

周洵将阿悉结的头颅插在刀尖上,高举长刀。

突骑施士兵看到将领头颅,顿时溃不成军、狼奔豕突。

周洵并未恋战,一骑当先,率领麾下将士风驰电掣一般越过壕桥,如一条黑色长龙游入城门中。

最后一队将士进入城中,便立即令守城军关闭城门。

沈宜秋这时才摘下沉重的战盔,抹抹额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方才结冰似的心脏这时才恢复知觉,擂鼓一般狂跳起来。

周洵命人将阿咸悉结的头颅挂到城墙上,摘下战盔,翻身下马,向迎上前来的谢刺史行了一礼:“周某奉太子殿下之命,率兵前来支援灵州城守军。”

谢刺史本以为是大批援军到了,不想却是周洵一行去而复返,心不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