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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译官不过十七八岁,讲起课来倒是头头是道,这些尉迟越虽已知晓,也不觉听住,权当作温故知新。

马译官见太子殿下也侧耳倾听,要着意表现自己学识,讲得越发起劲,讲完源流与掌故,他便开始教沈宜秋三十个根本字的读法。

许多读音乃是汉语中所无,沈宜秋初学,一时发不准,马译官便凑近过去替她纠正:“这里要稍稍嘬唇,唔,像某这样,唔,还是不太对……”

他说着便伸出手来,要去捏林待诏的嘴,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他碰到林待诏的脸,太子殿下已然伸出胳膊将他拦住,沉声道:“谁让你动手的?”

马译官唬了一跳,抬眼觑了觑太子,只见他脸色黑得像锅底,忙告罪:“仆忘形失礼,请殿下恕罪……”这也实在怪不得他,当初先生就是这么教他的,谁知道这林待诏碰不得。

沈宜秋无奈道:“都怪仆愚笨,难为马兄。”

她这么一说,尉迟越也回过神来,只道:“不知者不罪,下不为例,你接着教。”

马译官暗暗掖了掖额头上的汗,不觉对这小小的待诏刮目相看,方才太子一怒,他吓得腿都软了,这少年待诏仍旧泰然自若,竟还敢替他说话,可见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太子又待他如此与众不同,此人前途一定无可限量。

马译官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这小林待诏奉承好,态度越发恳切殷勤。

谁知他不管怎么使尽浑身解数奉承小林待诏,太子殿下仍旧黑着一张脸,他教了约莫半个时辰,直至告退,太子都不曾与他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