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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越与沈宜秋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便即向他拜年。

太子道:“表兄不必见外,今日孤和宜秋走亲访友,只叙家人礼。”

邵泽这时才冷静下来,忙将他们迎入庭中。

此时邵家余人已听到动静,出来相迎,将两人延入堂中。

叙过温凉,他们便围着大方案坐下——邵安荣升侍郎,家中也未添置几张食案茶床,仍旧是一张大案,既作食案又作茶案。

不过比起皇帝那张东施效颦的紫檀大案,这张杂木案几却亲切得多,连渗进木头里的浅浅油渍都让人心底蒸腾起一股懒洋洋的暖意。

几人围着几案饮茶聊天,尉迟越忽然觉得这矮屋窄院比之华庭高轩,却有一种别样的烟火气。

甚至这甘愿“匹夫匹妇”,看着有些惧内的邵家舅父,也令他有些许羡慕。

他与太子妃总是隔着一层,虽说相敬如宾,到底少了几分自在随意,比如邵夫人方才在邵侍郎胳膊内侧拧那一下,太子妃决计不会对他使出。

邵侍郎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看他的神情却似甘之如饴。

尉迟越暗中打量着他们夫妇的举止,只觉十分新鲜逗趣。

几人聊了一会儿,太子便提了西北之行。

岳氏听说沈宜秋也要去,既替她高兴,又有些担忧:“那么远的路,可要小心些。”

沈宜秋道:“舅母别担心,有禁军精锐随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