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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秋道:“殿下风寒好些了么?中夜奔波切莫加重了才好。”

方才她的脚被他抱着,只觉他胸膛滚烫,显是还在发热。她想了想,将床帐撩开一条风,向外面唤道:“素娥,叫人替殿下煎一副风寒药来。”

素娥在屏风外应是,又道:“娘子的汤药在炉子上煨着,可要再服一剂?”

沈宜秋胃中仍在隐隐作痛,虽然不想叫尉迟越再大惊小怪,但她也不会难为自己,便即答道:“好,端来吧。”

尉迟越果然道:“还在疼?”

沈宜秋道:“回禀殿下,早已不疼了,不过此药养胃,多服两剂也好。”

尉迟越将信将疑,正待说什么,宫人端了药进来,将帐外的铜孔雀烛灯点上。

太子道:“我来。”

沈宜秋一脸诚惶诚恐:“怎可劳动殿下……”

话音未落,尉迟越已端起了碗:“无妨。”

何婉蕙每回生病便似变成了孩童,嫌药汤苦,捂着嘴不肯喝,非要他亲手喂,尉迟越虽然耐着性子喂她,但要他一个天皇贵胄伺候人,他总是不太乐意。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上赶着伺候人。

沈宜秋知道今日不让他喂一口决计不能善了,只得暗暗叹了口气,叫宫人搀扶她坐起。

尉迟越将一勺药喂到她嘴边,沈宜秋张嘴咽下:“有劳殿下。”边说边顺势接过碗,仰起脖子几口便将一碗药灌了下去,眉头都未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