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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过相辉楼,一点点难受已经变作阵阵抽痛,许是方才空腹饮茶的缘故,这回痛得格外厉害些。

可马车行在半道上,除了咬牙忍着别无他法。

终于捱到承恩殿,她的中衣后背几乎被冷汗浸透,连下车走几步路的力气都没了。

宫人们用腰舆将她抬入殿中,便即去请医官。

沈宜秋躺在床上,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看着宫人黄门和药藏局的医官们团团转。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不断往外冒冷汗,嘴角却含笑。

明明打定了主意再不去自讨苦吃,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沈宜秋你活该,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道。

尉迟越睡到将近子时,忽听外面传来夜鸮叫声,一个激灵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却见朦胧烛光中坐着一个人。

他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以为自己在承恩殿,也没看清楚床边人的样貌,含糊道:“宜秋……你怎么坐在床边?”

话音刚落,视野逐渐清晰,他突然认出来床边的人不是太子妃,却是何婉蕙。

何婉蕙眼中包着泪,尴尬地笑了笑:“表兄你醒了?”

尉迟越这时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点点头:“阿蕙,什么时辰了?”

何婉蕙道:“近子时了。”

尉迟越皱了皱眉:“你怎么还不回飞霜殿?”虽有宫人内侍在侧,但她在他寝殿内待到深夜,瓜田李下哪里说得清楚。

他心里有些怀疑,再怎么至情至性,何婉蕙也已经十七岁了,不是个孩童,她又不知道最后会嫁给自己,怎么一点也不避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