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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宜秋却浑似听不懂,也不看他,却对郭贤妃道:“殿下所言极是,妾粗手笨脚,承蒙贤妃娘娘不弃。”

郭贤妃心下得意,还算这沈氏有几分眼色,知道讨好她这个婆母,她也缓颊道:“太子妃亲自侍奉汤药,我只有惶恐荣幸的份,岂敢嫌弃。”

两人一递一说,俨然是一对孝慈和睦的姑媳,尉迟越白般暗示,沈宜秋只作不知,他也不能强行将她绑走。

他早已看出来了,沈宜秋是真的想留下替贤妃侍疾。

要说沈宜秋心甘情愿侍奉他生母,他便是再自欺欺人也不会信——这辈子她满心满眼只有宁彦昭,连他这个夫君都不愿奉承,怎会愿意服侍他生母?

多半是为了宋氏和王氏着想。

尉迟越嘴里发苦,在太子妃心里,两个良娣的分量怕是比他这夫君还重些。

就在这时,那长相似鱼的宫人捧了一碗药汤进来,沈宜秋挽起袖子,接过药碗道:“我来。”

那宫人顿时眉花眼笑:“有劳太子妃娘娘。”高高在上的世家女、金尊玉贵的太子妃,到了他们贤妃娘娘跟前,还不得伏低做小,同他们这些宫婢一样端汤喂药?

尉迟越看在眼里,隐忍不发,这宫人名唤余珠儿,是郭贤妃乳母的女儿,仗着这层关系成了贤妃的左膀右臂,最喜为主人出谋划策,撺掇她如惹是生非。

昨日拿抄错的经书做文章,多半就是此人的主意——尉迟越了解自己生母,凭她自己是想不出这等计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