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盘算着,厌翟车忽然停下来。一个黄门在车外道:“启禀娘娘,太子殿下请娘娘移驾辂车。”
沈宜秋不明就里地扶着宫人的手下了厌翟车,登上辂车,对尉迟越道:“殿下有何吩咐?”
她说话一向是这么小心翼翼又彬彬有礼,尉迟越习以为常,一直不曾多想,如今方才蓦然发觉,新婚夫妇之间岂有如此说话的,简直就像下属禀事一般。
不过此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尉迟越定了定神,若无其事道:“孤记得太子妃的舅父家在城南嘉会坊?”
沈宜秋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微露诧异,尉迟越从来不关心这些事,上辈子做了十多年夫妻,恐怕他也不知道她阿舅家是在长安县还是万年县,遑论哪个里坊了。
尉迟越有些心虚,他之所以知道太子妃舅家在何处,是因为上回听了贾七贾八两兄弟的报告,这才去查了她表兄的底细。
此事不光彩,自不能叫人知晓。
沈宜秋虽感纳闷,面上不显,只是道:“殿下没记错,确是嘉会坊。”
尉迟越点点头,撩开车帷对骑马跟随在车边的大黄门来遇喜道:“去嘉会坊。”
沈宜秋吓了一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