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后按律该治他死罪,然而沈氏脱簪自请下堂,在他殿外跪了两个时辰,只求换她二伯一命。
那是他一辈子最难熬的两个时辰。
沈宜秋那时候才小产不满三个月,他于心不忍,可又不愿违背自己的原则,饱受煎熬,最终还是网开一面留了沈二郎一命。
明知道沈氏也为难,明知他自己该负识人不明的责任,他还是不免迁怒于她,后来着实冷落了她一段时日。
想起这些往事,他心里便有些发堵,好在重活一世,他可以修正上辈子的错误。
沈二郎这样的蠹虫,他是不会再给半点机会的,也省得太子妃左右为难。
沈宜秋不知太子心中所想,却与他不谋而合。
她这回顺水推舟带尉迟越回沈家省亲,只盼他明察秋毫,早日识清沈家人的嘴脸,别再提拔她二伯这种蠹政害民之辈。
若是她二伯隐藏得好,这回哪怕顶着后宫干政的罪名,她也要劝住尉迟越。
两人各自怀揣着满腹心事,分别坐上金辂车与厌翟车,带上侍从,浩浩荡荡往沈府去了。
连日来,沈家众人为了接驾事宜忙得脚不沾地。
虽然沈七娘是个白眼狼,但才出嫁几日便由太子陪着省亲,于沈家是莫大的荣耀,朝野中都在暗暗传着,沈家怕是要靠女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