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当机立断闭上眼,转过身背对他。
她料想着尉迟越会发怒,再不济也该拂袖而去,谁知等了半晌,身后的呼吸声渐渐沉重,那厮竟然睡着了。
沈宜秋翻身仰天躺着,转过脸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眉目舒展,确乎是睡着了。
她往床里侧挪了挪,尽量远离尉迟越。
他们前世做了十二年夫妻,同床共枕并不是头一遭,但上辈子最后几年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如今要和旁人分享一张床,心里难免有些别扭。
方才那一眼令她受了不小的惊吓,睡意也一去不复返。
既然睡不着,正好将眼前的状况理一理。
尉迟越今日肯定恼了,沈宜秋万分肯定,他之所以不曾当即拂袖而去,多半是为了他自己的体面——太子和太子妃新婚便失和的消息传出去,于他的名誉也有损害。
他定是忍辱负重,只等天明。
沈宜秋眼角余光瞥见他身上盖着件衣裳,心里的六分准头变成了八分。他宁愿盖件衣裳也不肯与她同衾,显然是愤怒已极,方才他皱着眉头瞪着自己,眼中暗含威吓之意,大约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沈宜秋想通了关节,顿时心中大定。
第一夜就旗开得胜,实在比她料想的更顺利。
尉迟越厌弃了她,必定不会与她同房,她便不用遭那份罪了。
这种事于她而言痛楚远多过愉悦,每回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令人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