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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吹,方才饮下去的酒发散出来,直往尉迟越头顶蒸腾,闹得他又些熏然。

他不禁想起方才行合卺之礼,沈氏大约是不擅饮酒,一口下去辣着了,眼里沁出薄薄一层水光,哪怕一张脸涂得五颜六色,也颇为动人。

若是洗去铅华,略饮一点薄酒,双颊晕红,星眼迷离,还不知有多好看呢。

这么一想,酒这东西也并非全无是处。

尉迟越不由又想到那日桃林中她一身素淡衣裳、脂粉未施的样子。

她此刻想必已经沐浴洗濯一新,换上了寝衣,正坐在帐幄中等他一起行……敦伦之礼。

尉迟越想到此处,腹中便像点了一把火,方才的酒意借着火势窜遍他全身。

他只觉头重脚轻,脚底下软绵绵的,仿佛踩在云上,笑意不由自主地从嘴角荡漾开去。

尉迟越心头一凛,掖了掖衣襟,正了正金冠,此乃人伦大事,不可存有狎戏之心。

常言道酒为色之媒,果然不是好东西。

他一会儿心旌摇荡,一会儿克己复礼,终于揣着一腔矛盾来到了长寿院。

寝殿中烛火吹熄了大半,加上帷幔重重,比别处显得深幽些,尉迟越有些纳闷,不过还是理了理衣袍,举步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