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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想到一天到晚粒米、滴水不得进,她只盼着能早点将这一天熬过去。

尉迟越却也丝毫不比她轻松。

他一大早天未亮便起床沐浴更衣,换上沉重得衮冕服,乘着金辂车到承天门,接受群官朝拜,然后拜见皇帝,繁冗的仪式和祭礼要从日出持续到黄昏。

尉迟越上辈子不满于张皇后越俎代庖替他选了沈氏女,对婚礼也没什么憧憬,只当这是寻常的庙祭、郊祭,便是繁琐些,跟着司礼官的指示按部就班也就是了。

可这辈子是他自己选的沈氏,又颇费了一番周折,只想快些看到他千辛万苦娶来的妻室。

到了这一步,便如登山时距离峰顶一步之遥,最是焦急又难熬。

他只觉充当礼官的侍中大约是成心与他作对,故意将每个字都拖长。好不容易等老头说出“礼毕”两字,又嫌皇帝起身离座太慢。

眼巴巴地将皇帝盼走,尉迟越只觉自己等了足有一年,再也不愿耽搁,抄起礼烛,登上金辂车,带着卤簿,向沈府行去。

皇太子出宫亲迎太子妃,整个长安城有如鼎沸,真个是万人空巷,士庶争睹,尽管有金吾静路,却止不住长安百姓的高昂兴致。

尉迟越肃容端坐在金辂车上,端的是威仪赫赫。

沈宜秋在院中,听得鼓吹与车马声渐近,知道是亲迎的队伍快到了。

她便站起身,由着宫人替她将重重叠叠的褕翟衣穿好,领着婢子,缓缓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