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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道:“老夫人过谦了。七娘也在家中待不了多少时日了,我怎生忍心抢人。”

女官以袖掩口,吃吃一笑:“奴婢倒有个两全之策……”却不往下说。

张皇后笑着剜她一眼:“好个刁滑妇人,偏你话多,在客人面前搬弄口舌,是生怕我不治你的罪?”

那女官一脸有恃无恐,笑道:“奴婢死罪,不该妄自揣测皇后娘娘心意。”

张皇后笑骂:“果真死罪。”

两人一递一说,就差把话挑明了。

沈宜秋偷觑祖母脸色,只见她若有所思,微露沉吟之色,不由心焦。

祖母的心思她一清二楚,如今与宁家还未过定,尚有转圜的余地,可是背信食言究竟于名声有损,沈老夫人一向以门阀自矜,多半是在举棋不定。

她不能将自己的后半生悬在祖母的一念之间。

沈宜秋心如电转,便即低下头来,双手拉扯绞动着腰间的丝绦,娇羞之色溢于言表。

宫中女子目光何其敏锐,见她这模样,心下便有了计较。

张皇后沉吟片刻,对沈老夫人道:“七娘如此品貌,贵府的门槛怕不是已经被踏平了,不知哪家的公子有这般福气。”

沈宜秋将头埋得更低,沈老夫人看在眼里,心头火起,但却毫无办法。

皇后既已看出端倪,刻意隐瞒便成了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