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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坦是主和派的中坚,明里暗里指责太子穷兵黩武,这回河西大捷不啻于打了他的脸。

尉迟越早知他要借题发挥,只是掀了掀眼皮:“那么依杨大夫之见,凉州城该当如何保下?”

杨坦是迂儒,于边事一知半解,只知道打仗劳民伤财,增加税赋。

他花白胡子一抖:“亚圣有言,‘仁者无敌’,我大燕乃天命所归,德风所被,百夷臣服。《诗》言‘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以德服众,方是大道。”

尉迟越淡淡一笑,颔首道:“若当日换了杨大夫,必能以德服人,在城门上诵一篇诗书,便叫吐蕃兵马羞愧掩面而去。

“可惜沈使君不如杨大夫这般舌灿莲花,只有一副忠肝义胆,便只能血洒边关,死了还叫人求全责备。”

杨坦叫他说得老脸一红、哑口无言,不敢再置一词。

尉迟越扫了臣僚们一眼:“孤以为可追封沈使君为开国县侯,诸位可有异议?”

这一眼已隐隐有人君的威仪。

有杨坦的前车之鉴,群臣哪会上赶着讨没趣,都道:“沈使君实至名归。”

大事就此定下,但细节还需从长计议。

中书门下和礼部、吏部都有话说,文臣最爱逮着这些事争论不休,尉迟越听他们喋喋不休半日,总算议出个大致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