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细究,那边又传来何婉蕙撕心裂肺的哭声,叫人恻然:“你们别拦着我,就让我跟着陛下一起去罢!陛下……你丢下阿蕙一个人,叫我怎么活呐!”
她一行哭一行挣扎,死死扒着棺沿不肯放手。
谁都知道何婉蕙宠冠六宫,宫人们到底不敢使力拉她,只能巴巴地看向沈太后。
沈宜秋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棺木前,看了眼静静躺在棺木中的大行皇帝,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讽意。
她掸了掸衣襟,居高临下地看着何婉蕙:“太妃请起罢,你对大行皇帝一片忠心,着实令本宫感佩,只不过本朝并无嫔妾殉葬的礼俗,大行皇帝走得又匆忙,也没留下只言片语,本宫做不了这个主。不过……若是太妃执意要陪着大行皇帝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轻轻按着心口,一脸诚挚:“本宫也不忍拂了你的心意。”
何婉蕙连哭都忘了,脸色随着她的话一点点灰败下来。
尉迟越看在眼里,不由心生怜惜。
他自然知道何婉蕙并非真想跟他下黄泉,这不过就是一说,当不得真,就如他情到浓时也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难不成他就乐意和她做一对死鸳鸯?自然不是。他恨不得千秋万代,再做个几百年皇帝。
所以沈氏揪着阿蕙一句话不放,纯粹是无理取闹,有意刻薄她。
宫里的个个都是人精,一听沈太后这意思,是全然不给太妃存脸面了,他们便也没了顾忌。
几个宫人一拥而上,连拖带拽地把何婉蕙“搀扶”到一边。
尉迟越看着宫人们狗仗人势,七手八脚地把何婉蕙拖开,既心酸又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