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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邵问得问题太过明显,晋安先生自然猜出了他的顾忌。虽说顾忌这些不过是人之常情,可晋安先生还是不赞成顾邵未入朝堂,便先沾染上了这等风气:“背后势力厉害如何,不厉害又如何?便是背后不曾有势力,倘若一心想置人于死地,也总能找到机会。相反,便是背后势力再大,倘若你行事名正言顺,一样可以顺势扫除。当初金坛县的李家,背后势力于你而言是势大,可结果呢?”

顾邵摸了摸鼻子。

那次,是意外,也是走运。

“势力不论大小,倘使真心与你作对,便是你再忍让,对方也不会因为你的退让就手软半分。”

“识人待人之道,并不能只看家世如何,势力如何,更得看人。譬如眼前这个,最是个欺软怕硬的,你越退后,他便欺负得越厉害。长此以往,也就只能被人按着欺压了。”

晋安先生循循善诱:“故而,身正便好,身正则理在,理在则无惧。”

顾邵若有所思。

晋安先生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顾邵记得最清楚的只有一件事:这个周郎中,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背后压根没有值得他忌讳的人。

嗯,有这句话就够了。

不出顾邵所料,第二日,那个周郎中又来挑刺了。彼时顾邵仍在监工,河岸上面风大,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顾邵裹了一层又一层。

周郎中看着下面衣着单薄的苦力,再看看包成粽子一般的顾邵,出言讽刺:“顾解元还真是身娇体弱。”

顾邵这回可惯着他:“读书人,身子能不弱的,比不得周郎中,年富力强。”

他扫了一眼周郎中的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