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邵回头。
晋安先生道:“随我进来。”
说罢,晋安先生先进了自己的营帐,顾邵紧随其后。
进去之后,晋安先生又让顾邵坐下,给他斟了一盏茶,直言道:“我观你容色,似乎是有话想要同钱大人说?”
“是有些话,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说。”
晋安先生见他有些紧张,安抚地笑了笑:“但说无妨。这处,不会有外人过来。”
顾邵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对晋安先生坦白了:“方才我在河岸上休息,听到有人议论说,此次官府和雇百姓做工,却迟迟不曾发下工钱,连三餐的干粮,都是他们自带的,日子过得极为艰辛,却有苦不敢言。”
晋安先生拧着眉头:“竟有此事?”
顾邵点头:“我是无意中听到的,想来不会作假。更何况,我这几日见那些雇工,大多吃穿都十分拮据,困顿非常。”
顾邵又不是铁石心肠,见到别人过得那么惨,自然也会同情。
晋安先生沉思片刻,忽然又问:“你方才犹豫不绝,可是担心钱大人不会受理此事?”
顾邵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担心的可不止是这个。
这工钱没发,那最后落到谁的手里,实在太慢分辨了。顾邵对钱侍郎并不太了解,也无法断定他是不是就一点儿都没有沾手。
但凡沾了手,他若贸然上去挑明,岂不是自讨苦吃?
他不回答,晋安先生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思索片刻便站起了身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