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往后退了一步,转开脸,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受伤了,我去叫老师……”
我受伤了?霍准低头,举起自己的手臂。那上面有个两寸长的豁口,似乎是刚刚与那些孩子打架时留下的。翻开的皮肉早与劣质的布衣黏在一起,霍准近乎茫然的看着伤口处洇湿的血迹。
这是他自己的血。这是他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毫无感觉。
“……你在害怕?亚亚,你在怕什么?”
“我不怕你,哥哥。你受伤了,我们去找老师吧。”
骗人。
说谎。
她漂亮的绿眼睛里,明明写满了恐惧。
她害怕我。
这次事件后,霍准才明白自己没有痛觉。而且,他才明白自己的演技其实很差劲。
他是不同的。他的不同就像水里的那滴油,地面上的水银。
没有人会喜欢眼神死寂的小男孩,没有人会依赖浑身鲜血的怪物,没有人会尝试接触一个隔离在世界之外的疯子。
与亚亚不同,我的本质,其实是个怪物。
霍准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拿着削苹果的小刀,一次又一次,轻轻划开自己的血管,看着生命的象征一点点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