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楚长庭和温言夏成亲,小姐行事无所顾忌起来,她们向来都是被人嫌恶暗骂的份儿。
今日来的那些人真诚又殷切,一双双眼里还满含着感激,她甚至听见有人双手合十悄悄道了一声活菩萨,这些于她而言实在新奇又激动。
芸枝双手抓着竹编提梁,两脸红扑扑的,“小姐,你明日还要过来么?”
宁莞点头,“自然来的。”她还得等宋玉娘呢。
又笑道:“你就不必跟着了,阿暖还好些,二郎不好照看,张大娘顾不过来,还是得你守着。”
芸枝用力点头,她这些日子总担心宁莞,今天跟着这么走一遭,一颗心是真真儿的稳稳当当了。
齐铮回到半山腰,没有提及遇到宁莞一事,只道:“山下的大夫赶着归家,不愿上来。”
楚郢捏着小小瓷瓶,直直望着他,不置一词。
齐铮被看得心里发毛,小心翼翼道:“侯爷?属下给您上药?”
楚郢却别过眼,将药瓶揣进袖中,站起身走出角亭。
齐铮:“……”你不是说受伤了很严重走不动的吗?
从千叶山回府约有小半个时辰,马车里楚郢背靠羽丝团绣软枕,手落在袖中,指尖抵着药瓶子,眼睑低低落着,似凝视脚下的锦绣毯子。
繁叶沏茶,青瓷盏落在小几上,悄悄觑着他的脸色。
从半山腰下来的路上,齐铮说起宁莞狮子大开口坑他十两银,她这才知道所谓的山下大夫竟是宁家表小姐,心中惊讶之余,亦有不解与担忧。
齐铮惯来粗心,当是一场无意的巧合,但她在玉辉院伺候好几年,只需细细一想,便能琢磨出几分不寻常来。
再联想当日二更雨夜有关宁表小姐的问话,繁叶一颗心微沉了沉。
侯爷与宁莞……
她实在想不明白,往日无过多交集,缘何突然……难不成还真如府中混不吝的传言一般,叫人给下了蛊?若非如此,如何解释得通?
楚郢抬眸,视线从她身上一掠而过,掀开茶盖,看着杯中清盈盈的茶水。
繁叶心中一凛,低眉敛目,收拢心神。
“你一向聪慧,我也无须多言,有些事情,你心中应该有数。”
这话印实了繁叶心中猜想,她埋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回道:“奴婢明白。”
…………
宋玉娘回到将军府用过午饭,随意地将拿回来的药方子扔给珍珠,叫她去找大夫问问,之后便懒懒斜歪在榻上歇息。
不过未时珍珠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碟青桔,“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