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觉得是颜诺诺在发疯,一天的好心情陡然消散。再一回想在学校时傅辰木的贴心照顾,强烈的对比和差距感造成巨大的冲突,使得她差点失去了平日里装出来的柔弱,想要指着颜诺诺破口大骂。
但颜菲菲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她眼角余光扫过不断给自己使眼色的母亲,心里有了数后,便强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和怒火,弯腰俯下身。
她葱白的手指略过了那叠衣物和首饰,径直捡起离她最近的那一本书,好奇自言自语道:“这本书好眼熟啊。”
原本整洁的书面沾染上了五颜六色的颜料,正安静的躺在颜菲菲白皙的手指间。有了这一幕鲜明的对比,旁观者视觉上便不由自主的对这本无辜的书多了几分惋惜,以及对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书主人生出了几分怜惜。
饶是颜诺诺知道颜菲菲的本性,可看到这一幕,她也觉得颜菲菲在装白莲花这一方面也算是个奇才了。
她身处在二楼,上半身撑在木质栏杆上,一手托着腮帮子向下喊道:“因为这些东西,注意是所有的,都是你的啊。”她脸上写着看戏二字,嘴角扬起徇烂的的笑容,可笑意却未达眼底,眉宇间的语气始终没有散去。
颜诺诺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被欺凌的那一刻的无能为力。她原本是无忧无虑的,但那时起,她也会偶尔痛恨自己的没用。
而这一切,都是拜底下那个看似善良纯洁的继颜菲菲所赐。
颜菲菲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她抬起头望向楼上的女孩,不敢置信地说:“诺诺你怎么了?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她颇为委屈地说:“我还以为……难道我们不是姐妹吗?”
颜诺诺高高在上,俯视着这个外表无害可怜的继妹表演。她曾经最看不上眼对方那些心机和毫无用处的手段,可惜自己却因为对方吃了她这辈子最大的一个亏。
她嗤笑一声,都懒得回答。
颜华刚突然说话了。
他直直地注视着颜菲菲,声音低沉:“这句话我也想反过来问问菲菲你,你们两人不是姐妹吗?”
颜华刚眉眼锐利如鹰,一丝一毫都不肯放松:“既然是姐妹,那你又为什么要去怂恿外人来对付你的家人?”
他嗓音突然加大,吓了颜菲菲一跳。
她一边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边无辜茫然地说:“爸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不懂?”
张淑芬终于忍不住了,她不顾丈夫的怒气,主动出声说:“是啊,老颜你先别急,免得气坏了身子。你不如先听听菲菲的话,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