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脸一白,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上的被子,说实话,她最怕别人跟她提这事了,因为那代表了她行事的愚蠢与做母亲的失败,虽然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不原意承认,“记,记得。”
“小栩那晚中了药,睡的就是……”陈规以手抵唇,轻咳了声,指了指王娇,“事后,傅叔不是接到一张从宏安县传来的纸条吗,说对方生了个女孩。为此,傅叔找了这么多年。”
“我这次出任务正好在宏安县附近,想着要是能帮着找到,或许能让小栩放下对您的成见,让你们母子和好如初。”陈规声音平缓地流淌在房间里,尾尾道来似在述说一段故事,季云却听得如坐针毡。
“说来也巧,我下榻的招待所正好在供销社对面,那天王同志带着丽丽去扯布,我在窗前一眼看见丽丽,便觉得与季姨您有几分相似。”
季云看着床边的张丽丽,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像吗?”
“像,”陈规点头,盯着她的双眼带了某种暗示,“你们俩都是白皮肤,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要说不是孙祖,谁信?”
“查实了吗?”季云低喃。
“查实了,您当王同志是谁,正是邀请小栩去他家住的张卫军的妻子。”
“你是说,是说,”季云好像不能接受心中的猜测,“我儿子……他,他睡了警属,还……还生下了……”
陈规纵然下了心里暗示,也难抵季云心里上的排斥,无论是被自己儿子糟/蹋的王娇,还是无辜的孙女张丽丽,她都不能接受,这能叫好事?
玷污警属,这是儿子的污点,亦是对她当年智商的侮辱。
“你去找傅栩吧,”季云撑着头端起了茶,这不是她能处理的。
季云捏着解放前的那点出身,自喻大家小姐,衣食礼仪都十分讲究,她端起茶那就是送客了。
陈规被她这种又作又矫情的劲逗乐了,不明白以傅子羡的脑子,当年是咋想不开将她娶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