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精气神都一下子被抽空,只剩了一副躯壳僵坐着。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了, 何沿总是用三两句话就把他剥皮抽筋,再给他身上开个洞出来, 把鲜血一点一点往外放。
他从来没有想过, 接近何沿是这样难的一件事。
怎么会这么难呢?何沿怎么能这么厌恶他呢?
他心中隐隐闪过一个念头,刚冒出个头, 就被他狠狠按捺下去。
他反省着, 自己以前究竟有多声名狼藉, 让何沿对他这样避如蛇蝎。
他今年二十六岁,在认识何沿之前,固然有许多花边新闻, 有的逢场作戏确有其事,
有的捕风捉影无根流言,以前的他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喜恶,也不在乎那些媒体怎么写。
但是现在周晏城恨不得把那些媒体全都挖出来鞭尸。
周晏城十指交叉抵在眉骨前, 眉心额角抽痛得厉害, 怎么挤按都无法缓解。
自己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也算不得十恶不赦。
何沿说他们黑白分明,
这话周晏城愿意承认,白纸染上黑墨固然刺目,可是夜幕之上有明月,那不也是很美好的景致吗?周晏城愿意做夜幕,让何沿做他的白月光啊。
重生以来,他自问处处小心,不敢行差踏错半点,前世的何沿不喜欢他的那些他统统都在改,他想给何沿一个完美的周晏城,可是所有事情的走向都与他的期望悖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