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活过来的,她每想一遍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况且摸着良心说话,张云雷住院的时候,就属杨筱瑜最上心照顾他,自己跟孩子爸年纪都大了,敌不过年轻人能熬夜,除去张云雷的表哥,几乎每个夜晚都是杨筱瑜跟杨九郎伺候的,再怎么不高兴,也没脸去指责人家孩子。
归根究底,要是儿子不喜欢,能这么粘着人家不放吗?谁先主动,这不是一目了然?
张妈妈怎么想怎么别扭,琢磨了一个月,眼见着张云雷越来越不想着家,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王惠商量。
这件事情放在王惠这里,同样不好解决。
除去辈分问题,张云雷几乎是自己一小看大的,王惠对他的用心,完全可以比拟张妈妈,拿他当弟弟,又像是儿子,加上小小年纪跟着自己和郭德纲,疼他到心坎儿里,凡事能顺着绝不逆着,但若说同意让他这么胡闹,又觉得亏心,到底她们还是希望张云雷能够结婚生子的。
可转念想到他的身体,两个人又是不约而同的一叹,不敢多想。
他的伤势多严重,除了近身照顾的师兄弟,也就是家里人最清楚,医学上的事情,连大夫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儿子将来怎么样,谁都不好说,张妈妈心知肚明,现在反对,只怕是会闹得不可开交。
到最后,似乎只有妥协这一条路可走了。
妈妈和姐姐在家里愁眉苦脸,张云雷毫不知情,借口工作太晚留宿在杨筱瑜那里,第二天俩人亲亲热热的去了小剧场,下班才依依不舍的分道扬镳,回到了玫瑰园。
他拎着袋子进了屋,就看到妈妈和姐姐坐在沙发上,顿时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把袋子往身后带了带,赶忙问好,“妈,姐,我回来了。”
“嗯,吃饭了吗?”王惠没话找话,起身去接他,其实是受不住身边张妈妈的低气压,给他使了个眼色,伸手想要接过袋子,“又买的什么啊?”
“没买什么,就是吃的……”眼见姐姐那表情,张云雷偷看一眼母亲的脸色,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哪敢说是杨筱瑜特意给自己做的,顺从的递过去,推脱道,“晚上跟翔子他们出去吃的,知道我喜欢这几个菜,就让我打包了。”
王惠低头一看,盒子里整整齐齐是各种他爱吃的菜,最上头的辣子鸡丁堆的满满的,什么打包的,根本就是特意做给他带回来解馋的,不由得暗自叹口气,有点心疼杨筱瑜,一语双关,“你就得寸进尺,知道人家心疼你受伤,所以可着劲儿的霍霍你这些个师兄弟们。”
“我没有,”张云雷赶紧喊冤,朝她笑嘻嘻的撒娇,想要溜之大吉,“姐那我先上去啦?”
“没人管你,”王惠拎着东西给他冷藏,明天微波炉一热照样好吃,瞥了一眼张妈妈,暗示他小心点,先一步往厨房去了。
打小儿跟着姐姐长大,张云雷黏王惠比亲妈还多,缩了缩脖子,慢慢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轻声道,“妈,这么晚了,您上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