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安是否有根有据?

明明只是有个女孩,跟他说了“夏日祭那天晚上七点开始,我会在天满宫的鸟居前面等你”……

除此之外,她没提及任何关于此举的其他信息。

比如说她为什么要在那里等他。

这样的邀约着实有点令牛岛若利不知所云。

然而他想清濑肯定知道他不擅长揣度人心,那么这样做应该就是有她另外的用意吧……至少他可以肯定的是,她想对他说的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她不需要那么紧张地把自己的嘴唇咬到发白、呼吸那么急促、说话的时候像是被上课违纪被老师抓住时那样囫囵吞吐、肩膀绷到紧得微微发颤、眼睛不用像一张网一样牢牢地将他攫着,他也是会答应她提出的请求的。

可他又是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天童觉呢?

思绪兜兜转转回到原位。

牛岛若利躺在逐渐被自己的体温熨烫得有些黏人的地板上。

“如果说我在为此感到焦虑的话……天童你会怎么想?”

天童觉被他耿直的发言呛了一下。

还能怎么想?

“我们这样说吧,若利君。”天童觉翻坐起身,“参加县内的比赛你会感觉焦虑吗?”

“不会。”牛岛若利也跟着他坐起身。

天童觉问:“为什么?”

牛岛若利:“因为我有把握白鸟泽会赢。”

“那么假设,现在我们已经打到了全国大赛的最后一场,即将分出最后的胜负,若利君会焦虑吗?”

“……也不会。”牛岛若利摇摇头,“但我可能会感到激动。”

“总之就是情绪就是有起伏了对吧?”

“嗯。”

天童觉打了个响指,“这就是‘特殊’与‘普通’的差距啊。若利君。”

“每一场比赛都应该全力以赴,没有特殊与普通之分。”牛岛若利微微皱着眉头纠正道。

“打个比方而已嘛。”天童觉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而且县大赛和全国大赛的优胜奖杯是不一样的,全国大赛冠军还有一红一蓝两面优胜旗可以带回学校。至少这一点就是它无与伦比的特殊之处。”

牛岛若利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对吧对吧。”天童觉拍了拍手,“所以如果若利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焦虑的话,就想想清濑学妹对于自己而言那里有特殊之处吧!”

“她对我来说?”

“嗯嗯嗯!”

“后辈、经理、朋友——这种身份算吗?”

天童觉顿感心累:“……不,就没有更具有针对性一点的标签吗?比如说看到她心情会变好啊想要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技术啊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