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了很多但舌头好笨,还没说出话就被国木田带进接待室,“在沙发上靠着休息会儿吧,等酒意过了再回去。”

我捋直舌头:“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你就只是靠在沙发上休息而已,我们在办公室里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怎么会打扰到。”国木田执意让我留下。

从旁边抓了个靠枕抱着,我点头:“明白了。”

接待室里原本只有我一个人,我坐着坐着竟真有了几分困意,但很快这丁点的困意因乱步的到来跑得没了影。他把零食盘到了我面前的矮桌,开始挖果冻吃。

面前的零食小山堆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少了一半,真是吃零食的一把好手。

“侦探先生为什么知道我曾经死过一次这种事,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好奇,福尔摩斯很厉害,但都是通过人身上的各种常人很少注意的小细节进行推理,也就是说都是有推理的凭据,但重生这种事本就违背常理,说违背常理都是轻的,可以说直接违背了时间规律。这种东西到底能从哪里看出来?

“你的左腿啊,不是之前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差点死掉吗?”他的答案和我预想中的根本不同。

原来是指那次车祸而不是在海里死掉的那次。

不甘心地继续问:“那你说的那句‘回来的原因看不清楚’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表现得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只是那瞬间没看出来而已,后来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

“你能在那次车祸里活下来是因为有人帮了你吧,是你的家人?或者是朋友?”乱步开始吃看起来糯叽叽的团子了,绿色的是抹茶味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是家人。”

车撞了护栏飞出去的那一刻,在妈妈说完我们全家人都该下地狱的那一刻她又保护了我。她一直是这般矛盾又复杂的人,心绪总是阴晴不定,可以前一秒说爱我后一秒说要掐死我,这种情况在日常生活里表现出来就算了,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了还是这样。

对于父亲,很早的时候在我眼里他就已经失去了做爸爸的资格,所以他做过分的事,我只会感到害怕,情感上早就麻木并不会感到多么受伤。

可是妈妈,谋杀我,又救我,我活下来后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她的死亡。

失落是有的,我本想从乱步这里找到复活的原因,找活下去的理由,但希望还是落空。不过仅是从残缺的左腿推理出这么多的信息也早已够得上“大师”的称号,所以只是失落还谈不上失望。

“要吃团子吗?”乱步指着包装盒里最后的一个红色团子问我。

“吃。”红色的是红豆味,那刚刚他吃掉的绿色应该是绿豆味。

不,应该还是抹茶味。

团子糯香却不算黏牙,就是味道有些甜了想喝点茶中和一下。零食旁是中岛敦中途端来的茶,我端起杯子要喝,又想起前久发生的事,于是又放下。

乱步才吃完零食就被一个电话叫去破案,一开始还闹着不去不去,在沙发上撒泼打滚。

这阵仗让我想起在我家沙发上滚来滚去的富江。

国木田像个操心的妈妈跟在后面劝说:“这次让敦和你一起去,不必担心迷路的问题,案发地距离这里也挺近的,不会花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