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腾”地一下直起身,毫不犹豫地掀开毯子下地,一把抓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以及□□。

手机是关机状态,但根据安室的印象,不可能是因为电量耗尽。那么答案就再明显不过了:某人在昨晚将他打晕,离开之前还顺手关上了他的通讯工具,就是为了能在他醒来的时候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真狠啊。

安室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按下开机键。等待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分出一点注意力,看向了在刚刚跳出自己怀抱的柴犬。

“你怎么也不阻止她啊……!”

“汪。”

“算了……你哪里能阻止得了她。”

“汪!”

狗子响亮地吠叫一声,似乎对主人话中的轻视感到不满。

但安室没有再理它。开机画面终于播放完毕,但他还没来得及点进通讯录寻找稻见的号码,首先入眼的却是将近五十条未接来电记录:

三分之一来自琴酒,三分之一来自伏特加——也可以算是来自琴酒,剩下的三分之一来自贝尔摩德。

大概是接连轰炸了十来通电话都没有人接,琴酒只得退而求其次,选择给波本发了一条信息。

——立刻去找到托卡伊!!!把那家伙给我带过来!!!

整整六个感叹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急败坏。安室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发件人,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种口气的信息更像是那位急性子的朗姆,而非一向冷血无情的任务机器琴酒。

托卡伊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可怕,让人不太敢去往下想。

安室充满了不妙的预感,几乎已经在脑中列出了一系列糟糕的选项,但从贝尔摩德那里得到的消息却告诉他,最坏的答案永远是意想不到的。

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她烧了组织在港区的据点,就是那间古董店,你知道吧。”不知道是不是电流声带来的错觉,贝尔摩德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发抖。

“港区的……那个?”

“就是那个。”

安室难以置信地倒吸一口冷气。

他当然清楚港区的那个据点意味着什么:以古董店作为表面生意,暗地里却是黑衣组织用来洗|钱和销赃的重要枢纽。作为组织高层的情报人员,波本也算是位老顾客了。但如果仅是如此,倒也不至于让贝尔摩德都吓成这样。更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在店铺的地下室里,保存着不少涉及组织核心秘密的资料,以及用来勒索和控制社会各界上层人士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