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浓在他背后用力鼓了下脸颊,做了个鬼脸。

啊呸!装!你再装!

谁知道髭切背后像是长了眼睛,在他鬼脸做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扭头看过来,信浓的手僵硬在半空,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两秒,髭切假惺惺地一笑,信浓抽了抽嘴角。

神宫寺泉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着信浓招招手:“厨房的汤应该炖好了,药研昨天说炖的是昆布豆腐味增汤,你能帮我去端一碗吗?”

红头发的短刀在面对审神者的时候永远不会说不,他笑眯眯地贴着神宫寺泉的手蹭了两下,然后在髭切阴沉沉的视线里对他一撇嘴,呲溜一下没了踪影。

听着幛子门的声音一开一合,神宫寺泉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点,他没有去看另一个人,而是低着头,好像那床颜色素淡的被子上忽然生出了一朵很值得研究的花来。

髭切也不说话,比耐心的话,曾经是刀剑之身的付丧神永远不会输的。

他的视线从神宫寺泉垂落的头发移到他苍白的脸颊上,再慢慢下落,停留在人类攥着被子泛着青白的手指上。

唉……算了,明明早就知道他处理情感问题的能力远弱于常人,再对峙下去认输的反正还是自己。

髭切于是将目光和神宫寺泉投到同一个点上,像是要从这一点点可怜的相似里汲取到一些单薄的温度。

“那么,家主,您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吗?”髭切讲话一贯是慢悠悠的,每个音节都要打磨得圆润剔透才肯念出来,再简单平常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自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从此以后,假装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因为我暗堕了,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和他们隔离开来,让这个本丸回到应有的正轨上去?”

他说的话实在过分,神宫寺泉的脸色先是苍白,接着就是愤怒的微红,他压低了声音,努力不让自己的态度使髭切误会:“我没有……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我只是、我只是……”

引得他生气的那个人反而笑了起来,撩起肩上的外套,坐到神宫寺泉边上,还替他拉了拉被角:“欸,您终于肯搭理我了。”

自从那天髭切说出那句话之后,神宫寺泉就选择性地成了个残疾人,凡是髭切说的话他都当做没有听见,有髭切在的地方他也会避开,而药研也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巧妙地帮着神宫寺泉挡下了好几次见面的机会。

所以掰着指头数一数,他们已经四天没有面对面了。

就连一开始满脑子炸烟花的膝丸都从癫狂里冷静了下来,开始用同情怜悯的视线关爱起了自己的兄长。

——这个视线成功让髭切黑化程度更胜一筹,并且成为了孽力反馈到了膝丸身上,具体表现就是膝丸面对阿尼甲时哭唧唧的场景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