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寺泉用机械般的思维一条一条罗列利弊,权衡两方比重,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以宁愿装傻,也不能答应他。

神宫寺泉再次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结论,才抬起头直视髭切的眼睛。

这么一看,他才发现,髭切竟然一直在注视着他。

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无论他是在沉思,在发呆,在和别人说话,每次一转头,都能看见这样的眼神。

他不知道髭切看了他多久,才能等到他回一次头。

但是他此刻,为了这个眼神,有些心软。

见他看过来,付丧神立刻弯起眼睛,懒洋洋地笑起来:“哎呀,家主是想好了怎么应付我了吗?”

神宫寺泉抿着嘴,对方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有点莫名的恼火。

“应付?如果你认为你只值得这样一个词语的话,那我也就只能应付应付你了。”

黑发的人类语气硬邦邦的,让髭切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神宫寺泉对上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猫儿/眼,一瞬间压抑不住心底堵塞的许久的情绪,“……我以为你应该非常理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的,拉进距离或者制造距离……”

和三日月一样,诞生于平安时代的髭切对于人和人之间交往的距离有着量尺一样精确的认知,他们擅长把控交际的分寸,像是天生心里就有一杆秤,过了那条线就减一点,不到那条线就加一点,所有人都能体会到他们的亲和,也同样被他们无声无息地拦在那条线之外。

而现在,髭切正试图要跨过这条线,动静大到神宫寺泉想要忽视都不能。

“我只是缺少时间。”髭切对于神宫寺泉说不上好听的评价不以为意,“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您甚至不会意识到我在做什么,就自然而然地离不开我了。”

他说着这样黑暗意味浓重的可怕的话,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神宫寺泉堵在胸口的气噎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髭切睁着漂亮的眼睛,白皙的脸上居然还做了个生动的茫然表情:“嗯……想把您按在床上,想抚摸您身体的每一寸,想关上牢笼的门,在您的脚踝上拴上细细的金色锁链——和您的灵力颜色一样的锁链,还想让您哀求我,想对您说一些很过分的话……您指的是这个吗?”

神宫寺泉倒吸一口冷气,组织好的语言在髭切一通话下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对方压根没有按照常理出牌,架起火箭/炮就是一通狂轰滥炸,直接把神宫寺泉的理智给炸的宕机了。

“说什么话?”神宫寺泉在飘零的理智里努力抓到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几乎是满脸空白地下意识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