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是完全不能相信,在时政监管力道这么大的地方、在无数审神者来来往往的街道上……居然会有时间溯行军的组织?有多少审神者加入了他们?有多少时政人员是他们的成员?谁在背后支持他们?这些问题几乎每天都在困扰我,让我整天整天睡不着觉……”
“直到有一天他们找上门来,劝我加入他们。”
白石手里捏着那支始终没有点燃的烟,沉默了很久后,略过其中的所有过程,轻描淡写道:“我同意了。”
神宫寺泉听着他说话,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等到他话音落下,才出声:“你是想要我也加入?”
他平和地叙述:“我走过来的时候,清光和安定就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你虽然对于要处决髭切的态度很坚定,但是一直任由药研拦着没有动手,说是给我面子也好或是同情也好,诱导我向你开口的味道都太浓了。”
神宫寺泉将手指插进茶杯里,就着茶水洗掉手上干涸的墨痕,看着那杯茶里盘旋出黑灰色的水雾:“我以为是我多想……”
白石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岔开话题:“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审神者很多,这只是一个筛选的过程,你只要表现的不感兴趣就行,他们对于选择成员也很谨慎,千万不要表现出你知道什么。”
他对于上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神宫寺泉抬起眼睛,面无表情地凝视他:“我的母亲,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白石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沉声回答:“本丸坐标被时间溯行军捕捉,遭遇围困战,战斗中力竭而死。”
神宫寺泉一口气都没有停,紧接着又问:“坐标被捕捉是否人为原因?”
白石答的流畅自然:“意外。”
神宫寺泉于是不说话了,好久后才冷淡地说:“你明明见过将她送上死路的那场战斗,却当了叛徒。”
白石咬住了牙,腮帮子肌肉鼓起,长出一口气:“是,我是懦夫,我害怕了再经历那种场景,所以我投降了,我愧对前辈。但是我想活着,有什么错吗?”
他的问题并没有哪里不对,神宫寺泉整个人却如遭雷击,平稳地握着茶杯的手指都在发抖。
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想活着,有什么错吗?
他在心里回答,没有,因为这也是他所追求的。
神宫寺泉看着白石,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