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的脊背一下子就绷紧了, 他紧紧盯着神宫寺泉,黑发的青年对于他的眼神视若无睹,把杯子里冷掉的茶水倒掉,提起茶壶倒满了, 还很礼貌地向白石示意了一下。
白石摆摆手拒绝了他, 一只手揣在口袋里掏出烟盒, 正要抖一根出来, 才想起神宫寺泉的身体不好,于是烦躁地将烟塞回盒子:“你想多了。”
神宫寺泉笑了一声:“是吗?”
想了一会儿,神宫寺泉镇定地说:“既然是我想多了, 那就这样吧。髭切暗堕完全是因为我, 我也不让你为难, 不用你动手, 我来折断他, 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要锻出髭切了, 只可惜我的灵力还和其他付丧神连接着, 不然陪他一起去死也不是不行。”
他的语速轻飘缓慢, 从头到尾都没有停顿一下,讲着生死的大事, 语气却和谈论天气没有什么两样。
白石用力“啧”了一声, 大概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要照拂的后辈, 脸色都不好看起来:“你怎么能这么想?”
神宫寺泉莫名其妙地反问:“我怎么不能这么想?有恩报恩, 难道不是做人的基本常识吗?”
虽然常年在各个世界里飘零游走, 但是他自认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很牢固的。
白石磨了一下牙,心烦意乱地抖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用力嘬了两口,到底还是没有点燃:“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神宫寺泉微微挑起眼帘, 眼底一丝讥诮一闪而过。
白石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他看了看外面,转过头:“时政不能容纳暗堕付丧神的存在,这是毫无疑问的,就算是再位高权重,也没有权力放过一个暗堕付丧神。”
他手指在茶桌上敲了两下,像是开个玩笑:“当然了,除非你愿意把他送进研究部门做试验品。”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神宫寺泉黝黑的眼珠静静盯着白石,盯的对方举起双手投降,才问:“这里不能容纳他,那就是有别的地方可以吧?”
他的问题犀利锋锐,白石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点后悔提起这件事情。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显露出了痕迹,他就不可能让神宫寺泉收回好奇心闭上嘴,只能一直说下去:“其实……这是我私下里打听来的。”
“时政常常会举办审神者大会,还有各种审神者之间自己组织的小聚会啊什么的,各方面的都有,这个消息出现的时间也不短了,是真是假我也没有求证过,如果你感兴趣,我只能给你一个大概的联系方式让你自己去找人,毕竟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了。”
神宫寺泉身体稍稍前倾,脸上终于显示出了一点急切:“到底是什么消息?”
他的急切让白石心里不由得一松,那种后悔感也如潮水一样褪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