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泉真是狠心呐。”太宰可怜兮兮地往沙发里缩了缩,像个被欺负了的良家妇女一样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不过善良的我并不在意泉对我的伤害,”太宰自顾自地开始表演,做捧心状,“要是他愿意告诉我他的真名,那我还是会原谅他对我的欺骗的。”
真名?
神宫寺泉一怔。
太宰幽幽地看过来,他的眼睛在窗外的夜色里泛着深红色的微光,习惯于微笑的青年此刻还是微笑着的,平和而笃定的微笑。
“你是泉,但又不是泉,灵魂和肉体的不对等,思想与躯壳的不匹配……真是奇妙的存在。”
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就理清楚其中关键的太宰发出了赞叹,双手轻轻合拢,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吟诵圣歌:“你们没有其他值得深思的共同点,唯一的相同就是名字,名字是桥梁、是绳索,将你束缚在这里,你想走么?但是你走不了吧?”
虔诚的信徒狡黠地眨眨眼:“名字是最短的咒。我刚刚看见的一句话。”
神宫寺泉慢慢瞪大眼睛。
他的名字?
他的真名本就是这个,哪里来的其他的名字?
可是太宰说的的确有道理,以往他寻找寄身的躯体,只要是刚刚死亡的身体都可以容纳他的灵魂,不用管什么名字不名字的,想走随时能走。只有上次和这次……他就像是被主动召唤而来的一样,来了还就走不了了!
太宰语调温柔,慢慢悠悠地拉长声音:“所以啊,你的真名是什么呢?也许想起来,就可以回去了哦?”
名字是连接身体和灵魂的锁链,断裂的锁链能否重新连接起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完这段话,太宰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沙发上,头顶一只巨大的耳机,长腿搭在沙发靠背上,睡的歪七扭八的。
神宫寺泉侧头看着窗外的天色,只觉得命运一定是在玩弄他。
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永恒漂泊,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满脑子只有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把自己搞成了一个向着阳光生长的行尸走肉,就是爬着跪着也不肯死,简直活的难看极了。
然后他误打误撞找到了自己的身体,又该死的发现他还是逃脱不了这见鬼的轮回。没有家的时候,他四海为家;有家的时候,他依旧飘零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