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向他微笑——就像当年在马车上,挑断他手脚筋之前那样笑着。

“你还活着啊。”

晏良对他说。

“这是我该说的话。”穆如风笑了起来,恶意满满,“你这、妖怪——”

晏良不气不恼,笑盈盈地道:“说我是妖怪未免太过分啊……弟弟。”

一句简单的称呼就让穆如风心中怒火更盛,他甚至不敢置信——这妖怪、这来路不明的人、占了穆江川的身体、让他成为一个废人的怪物竟敢还称呼他为弟弟——?

穆如风气极反笑,抬手一挥,围墙各处冒出一堆手握弓箭的人,箭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冷厉的光芒。

他手筋已断,连挥手这样简单的动作做起来也十分艰难,做出挥手的动作时也颤颤巍巍,穆如风心思敏感,晏良和白玉堂的注视中蕴藏的情感于他看来全是满满的讽刺。

晏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默默地从身边的马儿身上也掏出了弓箭。

白玉堂:……什么时候放在里面的?

穆如风:“……”

“你有箭,我也有箭。”

晏良撑弓搭箭,对着穆如风笑了笑,松手,箭似流星直冲穆如风而去,在穆如风两步前的被人砍断,剑光凛冽。

持剑者是个黄衣姑娘,面上带笑,就像春日的雏菊,生气勃勃。

她轻声道:“你来啦。”

晏良眼皮直跳,他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短暂地陷入无言之中。

“……花姑娘。”晏良朝她露出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好久不见。”

两人遥遥相望,古怪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白玉堂:“……?”

穆如风对这场景十分满意:“你这心上人如今是我的人,你若不想她受伤,便放下武器,过来。”

晏良:……什么鬼??

他看了看穆如风又看了看花姑娘,面上的诧异肉眼可见,穆如风对此更为满意,因自己手中有人质而更有了底气,催促道:“若不想她死,放下武器,过来。”

穆如风以为晏良诧异的是【许久不见的心上人如今成了无烟阁的人质】,但实际上晏良诧异的是——王怜花既然把真名告诉了白玉堂,也在江湖上传开,那穆如风应当知晓王怜花是个纯男人,为何还说这花姑娘是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