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绘又用惊讶的目光看铃音,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蠢的吗?梨绘回答说:“……让她哭就好了。妈妈总是这个样子,你也不用觉得她真的会为你要死要活——你走了这么多年以来,可曾见过她出门找过你吗?可曾见过她为了做了什么事吗?”

铃音:“……”

她妈妈在家里地位特别低,这真的不是错觉。

“况且,她哭一哭,你就会留下来陪她吗?”

铃音不得不承认,梨绘说的很对。

梨绘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越早越好。”

铃音说完这句话,梨绘就去神龛前取了那把大剪刀,她取出一张白纸,剪刀一合,以一种宛如蝴蝶穿梭花丛的灵巧剪出老妪的形象。那剪纸的造型,铃音隐隐约约觉得眼熟,而不等她多看几眼,梨绘就站在屋外的空地上,双手合拢,再展开后,她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

剪纸眨眼间就被吹进外面茂盛的树林里。

片刻之后,先前引路的老妪就从树林里钻出来,她脸色苍白,脸上皱纹如被揉皱的纸张:“铃音大小姐,跟着老朽离开吧。”

铃音似乎悟到了什么。

她仔细观察这位老妪,越看,越觉得对方不像是活人。“她”身上隐隐约约地透露着一种不祥的感觉。

也许,诅咒并非空穴来风。

芽衣在旁边酸酸地说:“真好,二姐就从来不会送我走。”

梨绘低声嘀咕了一句:“你自己会走。”

这句话听起来一语双关。

铃音倒是想说点缓和氛围的话,但动了动唇,词穷说不出话。和她这个傻白甜的姐姐相比,两位妹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硬生生地反衬得她自己很笨。

算了,傻人有傻福。

起码铃音还是挺为母女之情感动的。

活的像梨绘那么清醒,其实不是什么幸事。

“我走了。”

“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此去一别,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了。

铃音跟着老妪七拐八拐地出了树林,对方一直将她送到了附近的车站上。在上巴士之前,铃音下意识地回望一眼,山峦叠嶂,绿树葱葱,好像之前的几日家人团聚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

……

“恭喜你成为审神者。”

“在下狐之助,会带着审神者了解一些日常工作。”狐之助很不耐烦地摇着小尾巴,它看着眼前容貌美丽的审神者,就觉得头疼——狐之助知道这是个多么可怕的混世魔王,最可怕的是,它还得把某场大戏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