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在拒绝。

……结果身体倒是很诚实吗?

“啊呀呀呀,真是幸好被江雪接住了……虽然说生活中多点惊吓也没什么不好,但像是这种惊吓,还是最好连点苗头都不要发生才好。”鹤丸国永笑嘻嘻地说,好像刚才吓到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的人,不是他。他若有所思地往铃音脸上扫了眼,就知道,自己原本准备好了的说辞完全是无用功。

诶。

“吓,吓死我了。”铃音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江雪左文字将她放下来,刚起身,就感觉手中的佛珠被人抓紧了。铃音眼神飘过来,飘过去,最后脸颊涨红抬起头盯着江雪左文字,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偷看,就是……”

这就是偷看。

铃音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洗白自己的好理由。

偷看也就算了。

还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还被人家救了个正着——

如果尴尬有温度,铃音大概已经被烧死了吧。

“你是主人,自然想待在何处都可以。况且……”“江雪左文字慢慢地说,”你站在房梁之上,可是怀了害人之心吗?”

“怎、怎么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想害江雪的啊!”

少女回答的太过肯定,这反而让江雪左文字的身形微微凝滞了一下,但也只是眨眼一瞬,就回复了正常。这位刀剑付丧神眉目收敛,更显得冷清淡漠:“抬起头来吧,审神者。”

“你既然不曾怀着恶意,那么,自然不必道歉了。”

“你不介意吗?”

江雪左文字不回答,只是低头拈着佛珠。

介意吗?

不,与其说介意,倒不如说是过于受宠若惊了。

江雪左文字是审神者优花的第一位稀有四花太刀,然而,面对从炉子里锻造出的江雪左文字,优花也只是拧了拧眉头,告诫他不要将小性子带到工作中来。

当时,江雪左文字忽然就懂了。

刀啊——

若是不能斩杀敌人,就没有被存在的意义。

可厌恶着战斗,厌恶着流血,厌恶着死亡的江雪左文字,岂不是生来就将作为刀的意义尽数否决了……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如果他就是只能杀生的屠刀呢?

江雪左文字对优花的行为没有不满。

他没有做好一振刀。

优花也没有做好审神者。

他们俩彼此彼此——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从这一点上,江雪左文字远不如一期一振,他看向铃音,少女的眼眸越发明亮,宛如里面藏了春天。江雪左文字想,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仅仅只是一天,他拒绝的意志就没有原本那么坚定不移了:“感谢审神者,让我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时光。”

“不,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