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白晴明迟疑地问。
他一开始准备的开场白不是这句话,然而,在他的这边,只看见一身素白和服的少女低垂着头,微微发抖,宛如一株在寒风中不胜娇羞的垂莲。白晴明必须靠近才能听清楚她的声音——但怎么说呢,感觉靠过去之后,对方抖得更狠了。
……他应当长得很和蔼可亲吧。
白晴明思忖着。
……走在街头也是有小姑娘暗送秋波的那个水平吧?
为什么铃弥就抖的活像是见到猫的老鼠呢……哦,这个比喻不太别致,人家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比喻成老鼠,也太不懂风情了。若要应景,到不如说是正在绽放的鲜花,那么就是见到了老牛张嘴的鲜……
白晴明面无表情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算了他还是别琢磨这个了。
白晴明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从任何角度都挑不出问题的柔和微笑:“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安倍晴明……如果不嫌弃的话,称呼我为晴明也没关系。刚才那个失礼家伙叫做源博雅。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实际还是很靠谱的。”
他停顿了一下,留下给铃弥消化的时间。
铃弥也恰巧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是我一下子说的太多了吗?”
“不,没有,你很好。”
这明显是惶恐的态度。
晴明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但刚一开口,就卡住了。他原本是无论处于什么人群里,都绝对不会冷场的暖场小贵公子,优雅又从容。更别提,早在几日之前,对于现在这个情况,白晴明早就已经打好腹稿——但真的面对铃弥,白晴明突然又说不出话来。
他还记得,半月之前,自己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让铃音放心。
但一转头,就看见少女的尸体静静地躺着,大天狗死死地抱着她,谁敢靠近就攻击。那状态和疯了差不多——有时候,白晴明自己也会觉得,他给自己堆砌的责任太多了,压力太大了。但看到那一幕的同时,他仍然会由衷地期盼:
如果自己能再努力点,如果自己顾及到的事物能更多一点,会不会好些?
神乐宽慰他,神灵也不能,料到世间的一切意外。
是了,那个看着他的目光里总是充满钦佩的小姑娘已经死了,在这里的只是神器铃弥,如果说为了铃弥好的话,他应该离对方远远的,保证她不会想起过往的一丝一毫,开始全新的生活——但白晴明做不到。
说他权利控也好,说他管家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