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和铃音一模一样。
两者的差别只有神色,即便在即将消散的幻影中,审神者仍然是微笑着的,她明眸流转,宛如荒漠生泉石上开花,有着亘古不化的温柔和善。但这张脸随即被取代了,被取代成另一张狼狈的面孔。
铃音的神色空茫茫的。
那是活人的温度,已经彻底从这幅躯壳里消失的空茫。
鹤丸国永努力地收拢着五指,但他仍然是抓不住少女的肩头,只是徒劳地撕扯下几块碎布。她往下跌坐,往后跌倒,还伴随着大天狗不敢置信的怒吼声。可是这些声音都远去了。
时间都变得缓慢了。
鹤丸国永看着她缓慢地往后倒,仿佛一朵樱花跌落枝头。他本以为少女会落进尘土里,然而并没有。她靠在了一个人的胸口上,无知无觉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只是在午休一样祥和。鹤丸国永视线上移,看见了扶住铃音的那个男人。
对方有着强健的身躯,古朴的面容。
哦,好像是个熟人。
“大典太……光世?”
大典太光世一言不发,他只是拾起落在地上的本体,然后将刀尖对准了鹤丸国永。即便是鹤丸国永也不得不承认,这真是简单干净又明了的一刀。
——横切过他的身躯。
然而已经没有谁会再守护他了。
鹤丸国永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早在很久之前,他其实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将会遭遇怎样的退场,壮观的,戏剧的,可笑的,或者华美非凡的——但现在……现在的鹤丸想,这样,也许还不算太糟糕。
唔,如果他脑袋上有血条的话,大概就是铛的一声,空了。
这是鹤丸国永脑海里掠过的最后的想法。
……
……
……
铮的一声,那柄连刀柄都是雪白的太刀,终于从中断裂开,那些闪着亮光的碎片尚未掉落到地上,就和主人一起,化作点点光斑。付丧神轻轻地叹息着:“啊,真苦恼呢,这样一身都被染红的衣服,看起来……大概一点都不像鹤了吧。”
鹤丸国永,碎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