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那个叫做久世徒花的女人,曾经在他身上,下了让他遗忘过往的术式。他是她的第一任试验品,这个新创造的法术最终在大典太光世的身上走向成熟。
为了隐瞒住其他刀剑,久世徒花不敢在本丸里做实验,她把他带到了现世,并最终在这里遗弃了他。
大典太光世没有怨恨。
本来就是一心求死的刀,久世徒花对她意识的伤害,加速了他崩毁的进程,他感激还来不及,何来怨恨。
然而在这即将崩毁的时刻,大典太光世却感觉到一股暖意,宛如被太阳烧得温热的潮汐,慢慢地沁透四肢百骸,也仿佛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这种温暖是如此熟悉——
啊。
是了,那是审神者在手入修复他的感觉,又熟悉又陌生,自从……之后,就不会再有审神者来修复他了。
没关系,反正他也不会再受伤了。
梦中的场景在变换——不,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记忆的残片。久世徒花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然而,大典太光世本身是一振驱邪的灵刀,针对他的所有邪术都要打个折扣。
大典太光世还记得一些零星的碎屑。
光。
柔软的光。
那些光从樱花树中,花与叶的缝隙里晕开来,最后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大典太光世用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这些人都是他的同伴。
这是他的记忆。
本丸一如既往的美丽,但这记忆却是冷的。
一连串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大典太光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很快,一个明蓝色短发的利落青年就出现在了大典太的视野里,正是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前辈?”
一期一振好像被他的称呼煞到了,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很古怪,随后苦笑出声:“大典太先生就不要这样调侃我了,我找你是有急事的。”
“手入吗?”
大典太听见自己回答道:“不要找我,我不……擅长这种事情,让我……一个人待在仓库里。你可以去找石切丸。”
“什么手入?”一期一振先是一愣,随即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咳,这只是小事,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我找你是另有其他的事情。”
大典太光世没有问是什么事。
反正来找他,非要他去完成的事情,说到底也就那么几样。要么是怪异,要么是疾病……不过,说起来,刀剑也会生病吗?
真奇怪。
“是……小夜撑不住了。”
小夜左文字。
刀的性格各异,有神性极高很难陷入暗堕的刀剑,自然也有自身就界限模糊,游走在黑暗和光明中间的刀。战斗,血腥,杀戮,受伤,生死一线,经年累月。
人的精神是承受不住的,只会走入毁灭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