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人见阴刀的视线,铃音才注意到,珊瑚手中握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武|士刀,刀柄都生锈了,透露着一股经历过风雨的萧瑟气息。也许是江雪左文字等付丧神的本体都是刀,铃音也曾借过他们的本体抚摸过——因而在看到那柄破破烂烂的刀,下意识地就开始心疼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

“珊瑚!”铃音大喊一声。

两个人都下意识地转头看她,珊瑚的呼吸就是一窒,但她若无其事地错开了目光,不敢去看铃音。铃音也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就在那瞬间,珊瑚的杀意几乎沸腾起来。

她想杀掉人见阴刀。

铃音打断了这一刻——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还是错误,但铃音相信,杀人和斩杀妖怪是不同的。她露出了惊喜的目光,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演技无懈可击:“珊瑚,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珊瑚浑身上下都僵住了。

她仓皇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铃音的衣服上。色打卦是结婚之后所穿的服饰,象征着少女在嫁入夫家之后的新生。那艳丽的颜色,几乎灼伤了珊瑚的视线。

她忽然落下泪来:“铃音,你……”

铃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没什么。”珊瑚说着没事,但是眼眶里的泪水,就宛如断了线的珍珠那样,接连不断地从微红的眼眶里滚落出来。她哽咽着,仿佛无法拯救她而深感内疚一样,“我只是……为你而高兴而已。”

铃音觉得这没什么好高兴的。

但以人见阴刀对她的纵容而言,虽然并不是真心相爱,但世间夫妻也不是人人都彼此喜欢的。铃音对人见阴刀很好奇,但他真的不是她擅长的款,对于现状,铃音已经很满意了。她拍拍珊瑚的头,安抚道:“别哭,以后我们还可以经常在一起啊。”

“人见阴刀总不会阻拦吧。”

说完这句话,铃音就甩给人见阴刀一个眼刀,人见阴刀表现得极其淡漠,但好歹还没有不给铃音面子:“不会。”

他嘴角抿起一个微笑:“说起来,铃音,你现在还喊我名字?”

“不然喊你什么?”

“妻子是怎么喊丈夫的?”人见阴刀提醒她。

铃音万万没想到,人见阴刀竟然在介意这个,委实不像是他的个性,说起来,这个时代的称呼应该叫什么,老公,郎君,丈夫……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从脑海里将相关知识找出来。

“阴刀……君?”

人见阴刀瞥了她一眼:“竟然是这种……吗?”

不然呢?

难不成,你还指望她喊你主人(しゅじん),旦那(だんな)或者亭主(ていしゅ)这类的称呼吗?或者更常见更亲密一点的那种,亲爱的(あなた),对不起啊,铃音真觉得自己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