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隔着夹门,铃音就趴在那里,她的声音轻柔糯软,“只待在这里的话,我就看不见你了。”
药研藤四郎感觉到关在门里的女孩子,真是一个全世界最可怕的敌人了。
他应该锁上门就离开的。
可鬼使神差地,药研藤四郎停留在门口,出神地凝望了好一会儿的落雪。而身后的门缝里,那些声音仍然坚持不懈地钻了出来:“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为什么要这么冷漠吗?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烦啊?
药研藤四郎皱起了眉头:“名字很重要吗?”
“当然啊。”铃音认认真真地回答,“名字是一个人独特的标识啊,独一无二的,和别的什么人区分开来——刀剑应该也一样吧,每一柄刀应该都是独一无二降临于世的。”
是……么……
药研藤四郎没有说话。
很长的一段时间,四周都只有风雪的呼啸声。
铃音很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就……走了啊。”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哀怨——可是这么小的小孩子,又哪里能懂的什么悲伤哀愁呢?徒然惹人发笑而已。然而药研藤四郎的脚却像是在这里生了根一样,半点也挪不开了。
再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类这样重视过了——这不是说,药研藤四郎对如今的主公生出了什么不满。只是,那位家主大人严格遵守着祖传下来的条令,亲而不近,疏而不远。这确实是维持稳定关系的绝妙办法,但时间久了,却不免让刀剑都会觉得落寞。
毕竟,任何一把刀剑,都渴望主人细心呵护,认真对待。
药研藤四郎也没有在门口等待多久,听到了主母回来的脚步身,他就像是一个轻巧的燕子跳跃上了屋顶,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药研藤四郎以为自己又将会有很长时间,不会再看见铃音了。
然而他错了。
……
“什么?”药研藤四郎听到这样的命令,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去把铃音带过来,带到锻造室里,让她选一柄刀剑吧。”男人又重复了一次,如果说第一次还有些不情不愿,第二次就开始认命了,“毕竟还是答应了她,有一柄刀剑去贴身保护她的安全也好。”
药研藤四郎疑惑地听着:“铃音小姐会是……下一任的审神者……吗?”
不是只会在男性手中传承吗?
“不是。”男人否决了这件事,“只是让她唤醒一把刀剑来护身而已。”
可是,成为审神者,和唤醒刀剑,这难道不是一码事吗?
药研藤四郎感到很疑惑,但是既然家主已经这样说了,他就不再多问了。
不一会儿,男人就把久世铃音领出来了。和上次见面不同,这一回少女规规矩矩地穿着厚重的和服,肩膀上还围着厚厚的围领,几乎将小小的脸颊完全埋起来了。她跟在父亲身后,很是规矩地走着,只是时刻乱瞟的眼睛,才体现出铃音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