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摆摆手,面色反而越发凝重:“他以为光除去一个鳌拜便天下太平了?这世道还多的是紧紧盯着咱们,恨不得皇帝立刻出些问题借着天道名义举起反旗的。哀家是承瑞的曾祖母,哪里有不心疼的?可是他偏偏是皇帝的长子,这就是他不能活着的理由!哀家知道皇帝会舍不得,但是哀家必须逼得他舍得。”

身为康熙的长子,就算有身为嫡子的二阿哥在,大阿哥的地位也是与其他阿哥截然不同,更何况二阿哥和三阿哥都还是嗷嗷待乳的稚儿,外面人的目光统统都落在大阿哥的身上。

太皇太后越想,越是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做错。

“可是万一皇上还是舍不得……呢?”苏麻喇小声说道。

“这不是皇帝想做不到的事情,就算他做不到哀家也要让他做到!”

太皇太后斩钉截铁,没有留下丝毫余地。

她的话语落在胤礽猫耳中如雷鸣般响亮。

鳌拜之后,撤藩近在眼前。

就如太皇太后所说的一般,若是三藩之中任何一人知道承瑞的情况,必然会在之后拿着这作为师出有名的口号。

但是……难不成没有承瑞这件事,三藩就不会动乱吗?

前世的答案显然和承瑞毫无瓜葛。

胤礽猫将太皇太后的话语送至康熙跟前,康熙沉默不语,只是私底下加快了自己的动作,而太皇太后的礼佛长达一月有余,依然也没有听说承瑞阿哥出现类似重病的痕迹。

这下子,太皇太后坐不住了。

她使来一名老嬷嬷,吩咐了几句。

很快,宫里私底下就传起了大阿哥疑似患病的消息,几经流传,这件事通过徐嬷嬷传到皇后跟前。

“你说大阿哥是患了呆病?”赫舍里皇后皱紧了眉尖,不可思议的低语。

“是的,主子娘娘。”徐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奴婢特意去了太医院询问一番,听太医的意思,只怕是重症。”

“这……”赫舍里皇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寻常人家出一个呆儿,痴儿就会引来亲眷间沸沸扬扬的议论,更何况这是皇帝的长子?赫舍里皇后凝神细细思索梦境中的记忆,但是梦境里对大阿哥承瑞的场景只有堪堪几笔,只记得是个极为虚弱,走两步都要大喘气的孩子,勉强养到三岁就在一场风寒里没了性命。

她想了一半,突然又察觉到徐嬷嬷话里的意思,面色猛地一沉:“你亲自去太医院问了?”

“是的,主子娘娘!”

徐嬷嬷兴奋的点头,压低声音附在皇后耳边说道:“这可是个大好机会!若是大阿哥没了,咱们二阿哥可就是嫡长子!”

“蠢货!只怕你是上了他人的当了!”赫舍里皇后心中一跳,瞧着周遭宫人颇为认同的反应登时大怒:“本宫平日要求你们宽厚慈善,为人处世更是谨慎小心,你们怎么倒是心生出这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