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住手!”他急忙挤过去阻止张大,“再打要死人了。”

张大这才住了手,冲着小贼吐口水,“奶奶的,平时小偷小摸就罢了,打仗的钱也偷!没心肝的狗玩意儿!”

他骂的难听,小贼习以为常地爬以来,表情平淡至极只在不小心牵扯到脸上伤处才嘶嘶了几声。

张大骂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小贼,后者立刻变了神情一脸油滑,“多谢义士相救,日后若有需要小子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这样说着,却浑然不似真的要报答的模样,挤眉弄眼,贼相毕露。

周围有人和贾代儒说,“先生心善错待了人,这种小贼死不悔改,您不该对他们心生怜悯的。”

贾代儒注意到小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他们的话和瘙痒一般,然而瞳孔却缩了缩。

“谁天生是个贼。”贾代儒平和道。

周围人嗤了一声,“他脸上都挂相了还不是贼,先生衣襟乱了赶紧查查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贾代儒低头一看,衣襟果然乱了,塞在里面的演讲稿不见踪影。转念一想,若是此时说自己有东西不见跟前的小童定然又要被人怀疑,便肯定道,“不过被人挤乱了,哪里丢东西,可不要乱说。”

另一头,熙和帝勾唇冷笑,“倒是个心善的,也太迂了些。”

底下人将掉落的演讲稿捡给他,他没有别人东西不能看的观念,顺手翻开看了两眼,不禁痴了。

策论还能如此写?虽然读起来不会令人满口生香,却也可谓字字珠玑。

拿着这样一份演讲稿,熙和帝觉得完全可以照搬着做。

难怪贾代善是弟吹,他这个庶弟果然是个不世出的大能,等熙和帝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贾赦脸红脖子粗,贾政也低声喃喃自语,在场无人不哗然。

随侍忙低声和他说,“他要收那个小贼入贾氏族学!”

熙和帝的眼睛蓦地瞪得老大,收一个小贼入族学,贾代儒发疯了吗?不说那个小贼能否改过自新,但他收贼入学就不妥当。让外人如何看待贾氏族学?和贼当了同窗,里面的学子出来恐怕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胡闹!”他撅着胡子低喝了一声,决定改天找贾代善好好谈谈。他还挺看好贾赦的,可不希望他有个偷儿同窗。

“可是那个小贼还不愿意,他正在劝呢!”随侍的声音飘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

贾代儒正在问那小贼靠偷窃一年收入生活费多少如何。

“哟!问得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想入行?”小贼看上去丝毫不领情,吊儿郎当抖着腿,他在努力激怒贾代儒。久于世故的孩子想的更多,同时他是真的发自内心感谢贾代儒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