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形态的妖狐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大片的血迹在他背部的伤口处晕染开来，将外衣都染成了一片刺目的血色。

“这样下去不行……”

乔温示意树之牌改换方向——刚刚的那场骚乱，恐怕已经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惊动了。

乔温不能就这样带着巴卫贸然返回旅馆——他无法解释这个陌生的孩子和他身上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势究竟是从何而来。

在现在这样一个人人自危、看谁都像妖怪伪装的敏感时刻，乔温无法信任村落中的任何一个人。

树之牌带着乔温顺畅穿过大片的丛林, 沿着河道一路向上，直到深入丛林、四处杳无人烟, 乔温才选了个相对平坦的河岸边让树之牌停下脚步, 将他和巴卫放下。

巴卫额头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高热，脸颊烧得通红，体温也跟着极速蹿升。

乔温手上没有任何可供治疗用的力量, 但是没关系。

“【戾】！”

——他唤出了戾之牌。

手捧幽蓝表盘的秀美女性的身姿出现在了乔温身边。

“戾，能返转巴卫身上的时间，让他的状态回到受伤之前吗？”

他急切地问。

戾之牌点了点头，随即担忧地看了乔温一眼，又摇了摇头。

乔温一怔，“怎么了？”他连忙问，“出了什么问题吗？”

戾之牌的目光落在巴卫身上。

“这里是500年前，”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优雅，是那种属于成熟女性的声线，“他……不是你和我们所认识的那个巴卫。”

“……所以？”

乔温恍惚间有些明白戾之牌想说什么了。

果然，戾之牌轻垂眼睫，语声温和：

“他身上戾气极重，还沾染着血气和怨念。主人，你不会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是么？”

乔温抿唇。

“我……”

戾之牌温和地按住他肩膀。

“主人，我们不是人类，虽然对人类并不怀有恶意，但同样也不会刻意想去偏袒和保护人类。”

她柔声说。

“但是，你不一样。”

“他手上沾染的，是你同类的鲜血。主人，无论你怎么想，我无法放任他就这么恢复全盛时的状态——因为我无法保证，他恢复以后会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