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直起身来,对着薛夫人道:“女儿告退了。”一语落地,甩袖而去。

薛夫人面色铁青,猛地伸手将炕桌上的东西都狠狠扫到了地上,怒斥道:“我养出的好女儿!”

一屋子婢女忙跪下请罪,陈氏揽了薛浔在地下站着,忽然听外头有人唤:“嫂子,阿浔,随我过来。”

二人忙对着薛夫人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母子二人的离去仿佛给屋子里本就凝滞的气氛再次添油加醋,薛夫人狠狠将一旁炕柜上摆着的一瓶梅花推到地上,怒火冲天,“口中说着孝顺,私底下怎么行事的!每日送些东西过来就是孝顺了吗!我这个做祖母的,不过是提了一嘴团哥儿的婚事,怎么就惹来这个一堆话了!”

同喜看着地上那碎瓷片子,也不敢开口说这花瓶是郡主送来的汝窑白瓷,只能垂头看着地上铺着的厚毯,一屋子的人婢女沉默着跪着。

由仪那边自然有人回禀薛夫人发了大火气,陈氏道:“郡主不必因此自责生气,等回头,我自然去劝慰老太太。”

“嫂子不必了。”由仪轻叹一声,吩咐白芍:“明日记得下帖子请太医过来给母亲看看。再有,母亲屋子里的陈设摆件,开我的私库取了补上。明日安排马车预备着,带着母亲去京郊的佛寺上香去。”

白芍应了一声:“奴婢知道了。”

那头琼枝捧着三只青瓷茶盏过来,对着由仪轻轻一欠身,“主子喝口菊花茶。”

又奉了另一盏菊花茶与陈氏,一盖钟儿奶茶给薛浔,笑道:“这奶茶不是咸口的,是兑了蜜糖的,小公爷定然喜欢。”

薛浔素来喜爱甜口,闻言喜滋滋地道:“多谢琼枝姑姑了。”

琼枝笑了笑,退下了。

由仪饮了半盏菊花茶,方才转头对着陈氏道:“此后母亲若是再与嫂子说起浔儿的婚事,嫂子只装傻充愣过去便是了。浔儿未来的妻子,少说要是正经书香传家出身的,若是仔细谋划谋划,娶一位世家贵女未尝不可,若是让他与勋贵联姻,才是耽误了他,也耽误了薛家。”

陈氏含笑答应了:“自然都听郡主的,浔儿的事无非是您为他筹谋,总归您不会害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