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沉香木的四面屏风,一把白玉骨折扇是进给陛下的。一架花开富贵的玻璃炕屏,并一对沉香珠串是进给太后的。一架瓜瓞绵绵的玻璃炕屏并一对合欢花步摇进与皇后娘娘。”岁云徐徐念着,又问道:“可需再给后宫的娘娘们备一份礼?”

由仪轻嗤一声,摇了摇头:“惯她们呢。皇后膝下有嫡长,皇子又聪慧过人,为众皇子之长兄,年长二皇子四五岁!如今已经入朝,文武百官称赞。当今圣人早年操劳有损根基,且看着,日后到底是哪一位承了大统、九五之尊。”

又道:“若真要准备,后宫有皇嗣的、位份高的,哪一个能落下?就这样吧,你也不嫌闹心。”

岁云缓缓笑了笑,道:“主子这话说得犀利,传到外头不定怎样呢。”

由仪抬眸看了她一眼,忽然轻嗤一声,眉眼间溢出些恣意洒脱与孤高自傲来:“这话若是传到外头了,岂不是我御下不严之过?”

岁云笑道:“主子的话有理。”

……

北方的风确实比金陵迅猛不少,屋外大风呼啸刮着,一群在金陵住惯了的,一出了屋子,狂风迎面吹来,就是刀子割着一样的痛。

暖阁里地龙和暖炕热乎乎的烧着,炕桌上铜锅添了炭火,汤水翻滚着涮着羊肉。地下抬了一张高桌来,摆在炕下,正与炕桌挨在一起,摆着片好的羊腿肉与涮锅的菜蔬,一应都是暖棚里培养出来的,在冬日里,反而是这样水灵灵的青菜更为珍贵些。

薛浔吃的卖力,身边瑾娘小心侍候着,唯恐伤着了这位金尊玉贵的小祖宗。

这边用着膳食,那头婢女传报:“老太太和太太回府了。”

由仪端着果子露轻轻啜了一口,抬头问道:“老太太和太太在何处呢?”

那侍女道:“太太随着老太太回了安寿堂,厨房奉了些点心小食过去。”

“嗯。”由仪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夹了一颗青菜慢条斯理地咀嚼了起来,待一口青菜咽下,方才问薛浔道:“吃的怎么样了?”

薛浔点头道:“饱了!”

“既然如此,随你姑姑我去一趟寿安堂吧。”由仪随手放下了筷子,婢女忙捧了花水、漱盂、水盆、毛巾等物来服侍由仪和薛浔漱口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