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给白芷辛夷各盛一碗,你自己也尝尝。”

“是。”半夏笑吟吟地答应了,又道:“白芍姐姐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八斤多呢!她家那口子亲自来报的信儿,说是一早儿生的,赶上您不在,便与奴婢说了一嘴,回了。”

由仪闻言,笑道:“这可是好事儿啊!”她略思索片刻,吩咐道:“将前些日子寻出来的金锁给白芷她孩子送去,另外再添细棉布五匹,拣一荷包新打的金锞子送去,告诉她,这些送了,洗三礼可没了!”

半夏笑着答应了一声,由仪又转头看向白芷,抿着笑道:“知道你待不住了,去吧,你带着东西去,看看你妹妹和小外甥,你那碗羹让给忍冬了!”

白芷一贯标准的笑意中含上了几分真情实意的欣喜,闻此喜出望外,欠了欠身,急急忙忙地去了。

看着这个惯来平稳的左膀右臂此时难得的失态,由仪摇头轻轻笑了,又拿着半夏后来捧着的筷子夹了一块儿藕夹入口,随即赞道:“这馅子好,鲜香的紧。”

半夏忙道:“这是楚师傅的手艺,说是新调出来的馅子,特意奉与夫人品尝。”

“不错,赏他十两银子。”由仪点了点头,辛夷欠身答应了,转身出去忙活。

不多时,屋子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由仪端着小碗慢慢舀了一口羹送入口中,抬眸见到炕桌上一只水晶花囊中正插着三五朵菊花,黄白粉三色的交叉着,或是绽放,或是含苞待放,都是珍品。

她笑道:“菊花也快落了吧?花房中还有多少?”

这话是在问辛夷,辛夷是继白芷后提拔起来的贴身侍女,处处妥帖,又伶俐稳重,于是便承接了白芷原先的差事。

而白芷婚后却没到府里上差了,而是在家中操持中馈家事——听说也是她男人心疼她,不愿让她再忙碌。

由仪对此不过一笑,但每逢年节也有给白芷的赏赐,单反给碧叶的东西她都一定有份,也算是全了多年主仆情谊。

此时辛夷听了由仪的问话,却是不假思索地答道:“花房的菊花开的不多了,您也说了,今年的天儿实在冷,若是往年这个时日,应该还有些开头的。”

又道:“今儿插得这些花是小侯爷孝敬的,说是在外头得的,一大早让人送来,也没寻着功夫回您。”

自贾蓉考下秀才功名后,府内上下便少有称呼他为蓉哥儿的了,全是以“小侯爷”称呼他,想来日后他成婚立事,便要以侯爷称之了。

由仪闻言抬手轻轻抚了抚那花朵,仿佛含笑:“他有心了。”